【暑期三下乡】三峡移民陈晓晨:习惯了角色变更

       2003年以前的陈晓晨还在重庆钢铁厂做车间主任,每天在家和厂房来回奔波,以为会一辈子重复这种虽无聊但稳当的日子,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,变化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,他即将要迎来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。

      “在船上的几天基本上没合眼,最大的想法是到新家以后能睡个好觉,谁知道却怎么都睡不着”

       如今正傲然屹立的三峡大坝,物理构成上是坚不可摧的钢筋混凝土,而精神基石则是百万移民的无私奉献。陈晓晨就是百万移民中的一个,平凡却伟大,2003年8月23日,陈晓晨坐了4天4夜的船从重庆开县来到了马鞍山含山。当然,从船上一起飘过来的除了行李,还有他对故乡、对亲人难以割舍的眷恋。

      当地政府早已派车等候,直接把分在含山县林头镇的6户移民带到了他们的新家,包括陈晓晨在内的20几个人就这样在附近村民的注视下走进了家门。这一刻,几乎几天都没合眼的陈晓晨却没有丝毫困意,有的却是对未来的无限迷茫与郁悒。

(陈晓晨带记者参观其他移民家庭的家)

(三峡移民田农碧的家)     

      “钢铁厂没了,我只能另寻出路,我知道像我们这种情况很难,但是再难也要咬牙干”

       经过短暂的适应后,陈晓晨还是觉得要做点什么,看到附近中学有很多在外租房的学生,再看看自家的房子,他毅然决然的拿出了几年的积蓄,把自家菜园给扩建了,用来租给学生,好歹赚一些租金。但是总不能靠一个月几百元的租金养家糊口吧!

       他开始找寻新的出路,想利用重庆火锅的味道在镇上开个火锅店,既能给自己留下一些过往的痕迹,又能赚到钱,何乐而不为呢?一合计,他便和侄子风风火火的开起了火锅店。但好景不长,由于当时的社会风气还不是很好,经常有一些人吃完饭要求赊账,久而久之也就不给钱了。他作为一个“外来户”更是有苦说不出,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,不仅如此,因为当地人的排挤,他们饭店的垃圾都没有处理的地方,入不敷出的火锅店也只好关门大吉。

      含山县因为地理和历史原因,和巢湖反而更加“亲近”,因此,村里更多人选择去巢湖谋生。火锅店的失败经历并没有打消陈晓晨的创业念头,他决定去巢湖闯闯看。几个月的观察期过去了,他把目光锁定在了巢湖学院,他决定在那儿开一家饭店。几年顺风顺水的生意让他在巢湖成功买房安家。即使后来因为巢湖学院改制而被迫关停了这家饭店,他还是为当初的决定感到十分幸运。

       谈起现在的职业,他笑了笑,似乎很满足,就像他说的那样:“以前我在工厂管理车间,现在我在公司管理运输,好像回去了一样,莫名的亲切感”!

(陈晓晨家扩散后租出去的房子)      

       “女儿说,我是家里的顶梁柱,村里的三峡移民说,我是他们的一片天”

       坐在小轿车里的陈晓晨看了看不远处自家的二层小楼,深深的叹了一口气,他说他从来没有想过找到一个合适的人会那么难。他的婚姻之路并不顺畅,甚至可以说是很糟糕。第一任妻子意外去世,儿子发烧成了脑瘫;第二任妻子嗜赌成性,以离婚惨淡收场;直到第三任妻子的出现才让他有了家的感觉。妻子是全职太太,女儿今年刚刚考上大学,所有的家庭开支都系在自己身上,虽然有时会很累,但是至少人生有个盼头,年老也有个伴,算是大半的圆满。

      说起村里的三峡移民,当初搬来的6户人家已经走了大半了,住在巢湖的陈晓晨也不经常回到林头镇了,但是一有什么关于三峡移民的事情,当地政府还是会首先联系他,虽然很多都是像签字之类的小事,但是他再忙也会赶回来。他说,希望这些情感的牵绊能再多一点,这样才会有更多“不得不回来”的机会。

       田农碧虽然已经搬过来十几年了,但是她还是不能适应这个地方,气候、吃食、不友善的邻居都是她内心的隔阂,大小事能自己干的绝不麻烦任何人,但是如果做不了的,她首先想到的还是陈晓晨,她觉得看到他总有一种看到重庆的感觉。

(田农碧家的日常生活)      

       从“本地人”到“外来户”,从“普通人”到“奉献者”,从“从业者”到“创业者”,“从顶梁柱”到“一片天”,陈晓晨早已习惯了角色的变更。

       此刻,刚在村子里转了一圈的陈晓晨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,他一边接电话,一边大步往车里赶,那个卖包子的老头已经开始在那吆喝,公园的广场舞音乐也萦绕在耳边,黑色的轿车却渐渐消失在过山车式的小路间,越行越远。 

(刘宇红/文 仇桢琪/图)